觞心人

图马cb向

迫害马老师

马老师的奇幻漂流

chap.8  重复

　　第323次看到林翔长满青春痘的圆脸。

　　我真的够够的了。

　　马兆做出了和以前的322次一样的选择，抬手给了那张打扰自己睡觉的脸一拳，然后趴在桌上侧过脸，看向窗外已经可以被自己盲画出来的天空。

　　空气闷热，远处的天边有一片不太明显的乌云。

　　13分钟后，大课间期间，会下一场长达7分钟的暴雨。

　　“马兆！赶紧的别睡了，快来打篮球！就差你了快点儿！好不容易大课间老赵不废话！”

　　林翔腋下夹着篮球，鸡毛掸子一样的头发根根沾满了青春的气息。

　　“晚上看数学了，你们打吧，我困死了。”

　　“我靠，马学神还要复习啊！给我们点活路吧！”他还想多说点儿什么，不过他的同伴们已经对高三期间来之不易的放松时刻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要下雨了，劝你们别去。”看着几个大男孩儿推搡着挤在讲台边上，马兆推了推眼镜泼了一盆冷水。

　　“艹！还下雨！下刀子都要去！”男孩儿们根本不在意小小的雨滴，就像他们也不在意百年后的氦闪一样。

　　马兆叹了口气。

　　林翔的左腿小腿骨会因为这场雨中篮球而折断，导致他无法考上体育学院，最终选择了成为一家小卖店的老板，氦闪期间关停，然后妻子会和他离婚，然后…在四十七岁死于辐射病。

　　我劝了，他没听，不怪我。

　　拿出物理模拟试卷。第3、9套模拟卷上有错别字，分别是“运动中的小车”的“运”被写成了“云”，以及“并联电路”的“路”被写成“录”。校对的人很粗心。

　　过于滚瓜烂熟的机械性填空让马兆可以稍微放空一下大脑，想一些不太会出现在一个氦闪时代前十六岁高中生脑袋里的东西。

　　图恒宇这小兔崽子是真的离谱。

　　作为两个图恒宇的老师，马兆无法否认无论是哪个图恒宇，都很优秀，也都固执得可怕。如果第322次的图恒宇不那么执着于律法规则，不那么执着于用合法合规的方式拯救他的女儿，那自己也不会需要插手那么多次，导致计划败露，警备队直接开到航天中心把自己给逮了。

　　不过已经是第46次下大狱的马兆表示情绪稳定。

　　但是如果有可能，他想给图恒宇那张帅脸一拳，能打掉牙那种。

　　马兆都能想象得到，自己那个二十多的图恒宇在顶替了五十岁的图恒宇后，面对那一大顿烂摊子的时候会有多懵逼。

　　活该，谁让你举棋不定把你老师搞进监狱了。

　　穿越第一件事是把“系统”关了，真有你的啊图恒宇。

　　“就差一点点…”马兆咬着牙，眼神悲愤，中性笔在试卷上的痕迹越发深重。

　　“什么就差一点点？数据？还是正确答案？”一张洋溢着笑容的甜美面容从余光中靠近。

　　李子衿，语文课代表，班花，暗恋马兆。

　　可惜，即便不算在迭代中活过的岁月，实际已经四十多的马兆对于一个能做自己女儿的小姑娘内心除了一丝丝怜爱以外，毫无波澜。而且他相信，那个马兆也一定对这段暗恋毫不知情。

　　他的自信来源于自己当年意识到玛丽对自己的暗恋，是在玛丽把一大束玫瑰花怼自己脸上的时候。

　　“答案，算得不太对。”马兆抬起头，回以一个微笑。小姑娘抱着即将下发的试卷，怔住后红了脸，转身跑走了。

　　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伦理的拷打即便经过了上万年的岁月洗礼还是让马兆招架不住。他毕竟不是“马兆”，特别是在知道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在23岁会死于一场恐怖袭击时，他就更没法对这样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儿冷漠了。

　　轰隆！

　　紫色的闪电划过昏黄的天空。

　　下雨了。

　　……

　　日月轮转，斗转星移，岁月的流逝很快也很慢。

　　无数人感慨百年之短，从古代的皇帝到现今的富豪，他们使尽浑身解数延长那捆绑于世人身上的枷锁。早夭的孩童，病重的老人，以及遭受无妄之灾的千万人，他们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他们需要告别，他们企盼时间再慢一点，慢一点。

　　而对于马兆，他只想说一句话。

　　朋友，同一张高考卷子做323遍，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CACBD DBAAC……

　　马兆只想对自己说一句，妈的智障。

　　他不是没尝试过其他剑走偏锋的方式。如果弃考，自己会死于暑假后的车祸；如果成为状元，自己这辈子都进不了数生所，因为自己去国外了；如果扰乱考场秩序，自己会在44岁死于辐射病。

　　所以，路走窄了。

　　能考满分，但是不可以。都说学神会控分，那你怎么知道学神不是被一个无良人工智能裹挟了呢？

　　将刻意写错了几题的答案复刻到卷子上，马兆开始盘算接下来要做什么。

　　高考完自己首先需要以旅游之名去一趟广东，寻找一对普通的夫妇。如果他们有一个儿子，那自己就可以安心进入下一关。如果是个女儿，那自己可以重开了。因为这女孩儿不会进数生所，而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作家。虽然她的书真的写得很不错，但是自己真的不想再白白等快五十年。

　　马兆的命不是命？

　　等假期过后，自己会进入中科大，学业不是问题，马兆有信心默写出自己大学做过的每一张卷子。恋爱可以谈，但是不要超过三个，因为经过马兆的亲身经历，第三个无论是谁，在分手时都会对马兆的身体造成一些伤害，包括但不限于，铆钉包抡大腿，高跟鞋踩脚趾和抡键盘砸脑壳。

　　真正的天煞孤星。

　　如果有转专业的机会，切记按耐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不要作死选微生物。虽然选了对于“马兆”没什么危害，顶多就是氦闪纪元到来的时候微生所关闭，然后自己会被送去地下城做无机物转化，最后死在月球或氦闪危机里，但是这对自己的倒霉学生图恒宇应该不太友好。

　　穿越过来发现“系统”摆烂，图恒宇，惨。

　　所以为了给图恒宇做“系统”，自己必须在计算机这条崎岖险路上一条道走到黑。

　　感动中国年度人物没马兆是真的评选委员会眼瞎。

　　之后，保研读博，带着一群人组织实验室，成立中科院数生所，从一大堆个人资料里捞一个叫图恒宇的广东小孩儿。让他做自己的学生，可以适当地偏爱，但是不要太明显，否则之后图恒宇这小子必定得寸进尺，敢拿着自己造的仪器和自己谈条件了，这种血压爆表的事儿光是马兆想得起来的就有19次。

　　如果自己能让图恒宇情绪稳定不骄不躁走到这一步，那万里长征就走了一半了。

　　接下来就是要和自己的“好造物”周旋了。

　　550A/550C/550W…以及MOSS。

　　马兆不会忘记自己整整花费了201次迭代才完整且正确地完成了几代550系列量子计算机的设计和调试。那段记忆被无数崩溃的日夜包裹，复杂的代码和公式需要一次又一次的试错，马兆终究不是“马兆”。对于马兆，计算机是在末日重压下的必然选择，是在不惑之年勉力学习才能稍微掌握的东西。而对于“马兆”，那是爱好，是希望，是未来人类的方向。

　　爱与恨相伴共生。

　　马兆不否认在自己满头白发时看到研发完成的550W，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欣喜，但他也不会回避，给自己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折磨的也是这台看似无害的550W。

　　虽然交锋多年，但他还没有触摸到这台机器的内核，他不是简单的造物。

　　你到底是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到底为了什么？

　　这是支撑马兆继续在这条无尽轮回的黑暗之路上走下去的唯一。

　　550W也不是唯一的变量。

　　已经成为自己学生的图恒宇，必然会在他的人生里尝到绝望和痛苦的滋味。

　　图恒宇一家遭受车祸132次，妻女遭受疾病66次，图恒宇被暗杀45次，数生所地区被恐袭29次，自然灾害造成伤亡21次。

　　每一次的灾难都会导致这个原本开朗阳光的男孩儿成为一个随时可能失控的核弹，或许只是一点轻微的触碰就能让万物覆灭。

　　马兆也很无辜，毕竟每次能拦住他的只有自己，每次被他伤害的也是自己。

　　是学生就来砍我。

　　马兆，惨。

　　面对突出一个欺师灭祖的图恒宇，马兆除了纵容没其他办法。要是不让他留图丫丫的卡，这家伙能直接送自己重开；要是留了吧，要么是被撬门，要么是被威胁，要么是被抓进监狱，反正都过得不太顺利。两条路都是

Bad Ending，马兆只能选择让他留下丫丫。

　　至少能留自己一个全尸。

　　马兆，惨。

　　之后随便图恒宇怎么作妖，自己要么无视，要么隐瞒，反正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图恒宇能在自己的监视范围内活到2058年，毕竟2058年会有一个完全傻掉的小孩儿从图恒宇成为“图恒宇”。自己必须要当这个“系统”引导图恒宇帮助自己完成拯救地球的任务。否则后果也很简单，月球撞地球，地球跑不了，太阳一爆炸，大家全完啦。

　　其实马兆已经意识到了多次危机都和自己的好大儿有关，因为这家伙已经搞死自己很多次了。被太空电梯砸死，被恐袭炸死，被门夹死，被水淹死…马兆都怀疑他是看到了《一百万种死法》在自己身上做实验。

　　但是他还需要时间验证……

　　“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笔，请考生整理好自己的答卷，将答题卡……”

　　嗯？答题卡？

　　我填答题卡了吗？

　　……

　　淦！

　　马兆，惨。

　　……

　　2058年，逐月行星发动机在不知名袭击中相继爆炸，导致月球坠入地球。由于位于地球的行星发动机启动不及时，大量月球残骸撞击地球表面，地球彻底变为一片火海。

　　……

　　…

　　58503202号观测结果：失败

　　11403202-A观测体

　　生命体征：无

　　可控度：低

　　迭代程度：高

　　迭代点：001-01

　　迭代异常程度：低

　　是否启动应急修复：否

　　

　　11403202-B观测体

　　生命体征：无

　　可控度：高

　　迭代程度：低

　　迭代点：当前

　　是否启动应急修复：否

　　……

　　偶然性检测：未通过

　　是否更换观测体：否

　　是否更换观测点：否

　　……

　　？：11403202-A-324迭代开始

　　？：11403202-B-263迭代开始

　　？：68503202号观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