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元一次方程组（7）
图马cb向
微悬疑（？）
五一结束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chap.7 帮助
面对着监狱冰冷斑驳的墙壁，二十岁的图恒宇一动不能动。从指尖到全身每一个可动关节都被坚韧的束缚装置拉扯到彻底卡死，像插满钢针的巫毒娃娃。
理论上他唯一能动的只有脑子。
但他也不太想动。
因为他被关到这里的原因，已经让他没有一丝力气调动脑细胞了。
涉嫌谋杀前中科院数生所主任及550量子计算机研究领导人之一，马兆。
斩钉截铁的罪名夹杂着脑中不断闪回的画面，让罪犯的身体产生了多次剧烈的痉挛，那是一种违背了身体本能对于剧痛的顺从行为。没人能否认束缚装置会给痉挛中的犯人带来几乎不可逆的软组织挫伤甚至骨骼损伤，但是他精神上的伤痛似乎已经完全地压倒了身体上的伤痛。
凶手为被害人流泪。
简直像是某些苦情戏剧一样。
收到非法闯入预警后，第一个冲进镜屋的蔡东铭，终生都无法忘记那噩梦般的一幕。
镜屋内一片狼藉，几个小时前还洁净如新的仪器，在这一刻都覆盖着一层浓重的黑红阴影。而在面试桌旁，他的老师，伟大如神明的马兆所长，安静地躺在黑色的血泊里。老师的白发也沾到了自己的血液，变成了一团流动的黑。血块凝固在老师侧躺的下半身，以及左侧脸颊和额头上，蔡东铭想要扶起老师的手无意间摸到了那把已经完全贯穿老师腹部的钢刀。
他感到一阵晕眩。
预感成真了。
从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整个走廊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黑夜的寒冷会延缓血液分子的扩散，但是那味道已经无处不在。意识到这一点的蔡东铭登时想要阻止身后跟着自己疾跑的警卫人员，他感到夜色一般的恐惧。
人类恐惧未知，但同时人类也会恐惧最坏的已知。
等眼前的眩晕消散，怀中死去多时的老师已经被冲进来的医护人员带走，一块完全被血液覆盖的可疑物件从老师掌中掉落。
蔡东铭弯下腰，捏住那块粘稠的硬物。
“数字生命卡？”
“图…丫丫…！快！追！凶手！”
蔡东铭在看到这张老旧的数字生命卡时就意识到了，那个人真的没有善罢甘休。
一场避人耳目的谋杀，一场预谋已久的复仇。
十四年前的数生所还未关停，蔡东铭还是数生所里一个最不起眼的小研究员。作为想要为数字生命贡献力量的小透明，他从进入这里就一直有听到两个名字：马兆，图恒宇。
图恒宇是马兆的学生，和马兆主任一样，是个少年天才。
蔡东铭遥遥见过几次，个子很高的帅气小伙子，笑起来很开朗，很明显的象牙塔里的孩子。他确实很幸运，优越的外表，卓越的成就，以及幸福的家庭。
上天给了这个年轻人所有的美好，然后，再一下子全部收回。
车祸发生得很突然，图恒宇的妻子当场死亡，她女儿图丫丫命悬一线。
图恒宇抱着孩子冲进研究所的时候，蔡东铭已经进入了马兆的实验组。而在门里围绕着丫丫身体进行对峙的时候，他只能担忧又害怕地看着玻璃门内困兽般的图恒宇。
图恒宇想要留住图丫丫的生命，而马老师拒绝了。
蔡东铭没觉得马老师的做法有任何不对。在非实验环境非实验申请非实验需求下私自留存数字备份本就是严令禁止的，没有人可以打破规则。图丫丫很可爱，但是在大局面前，可爱不能当饭吃。
马老师面无表情站在图丫丫身边，他随时可以扯掉孩子身上已经被图恒宇连接上的设备线路。
研究员们被锁在门外，祈祷着马老师不要有事，祈祷着不要损坏了设备，祈祷着…蔡东铭有些悲哀，他想，或许在当时的情况下，整个场景里，只有图恒宇是真心希望那根脆弱的心电图不要归于平静。
那些设备最终还是被取了下来。
图丫丫死了。
没人知道数字生命卡有没有被制作成功，因为在那天夜里，已经完全崩溃的图恒宇用自己的奖杯狠狠地砸晕了正在办公室加班的马老师，带走了几台昂贵的仪器，和存放在马老师柜子里属于她女儿的那张违规的数字生命卡。
图恒宇消失了。
马老师没有通知任何人，蔡东铭只知道那天晚上图恒宇袭击了马老师，但是他们之间到底产生了何种冲突何种对话，作为受害者的马兆却再也没有提起。他只是对额头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然后申请一批新的设备，继续工作。
十四年过去了，因果终难料。
麻痹的双腿慢慢地朝门口移动，黑暗的走廊终于被惨白的廊灯照亮。
蔡东铭的心跳一下子跳到了一百三。
惨绝人寰。
白色的走廊地面上，无数黑红的血脚印连在一起，像一根根奏响哀歌的琴弦。连绵滴落的血点，被鞋底擦成一片的血块，以及墙壁上沾满血液的掌纹，像一道道泪痕，刻在蔡东铭心里。
地面上的血脚印层层叠叠，来来回回，几乎串通整个走廊。脚印的颜色也从深黑到鲜红不等，这样明显的对比，只能说明，在马老师被刺伤以后，他拖着缓慢流失生命的身体，在这条空旷无人的走廊上一遍一遍，一遍一遍，游荡。
直到血液无法支撑他继续行走，他便回到镜屋，靠着桌角慢慢坐下，血液在地上蔓延，他的生命也缓缓走到了尽头。
为什么选择镜屋？可能是这里有他多年的心血吧。
为什么不直接通报警卫？或许…某些对学生的愧疚。
为什么要放任死亡？我…我不知道…
蔡东铭瘫坐在走廊上，抱住头，绝望的泪水在脸上交错。他仿佛身临多年前的太空电梯危机，自己就是那被捕获的轿厢中的一员，支撑天幕的通天塔倒塌，唯有生灵涂炭。
满是血丝的眼睛从臂弯抬起，蔡东铭的心里只有一句话。
图恒宇必须死。
抱着资料的女性露出了一个很多年没从她脸上出现的表情。
某种情绪到达极点时的空白。
“特使，您要的监控资料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监控的程序被设定为自动销毁，这些是我们尽力抢救出的一部分。”
“…我知道了。晓晞，监控放这里吧。”周喆直目送郝晓晞的背影被玻璃幕墙遮挡。
几小时前，周喆直就已经收到了逐月发动机异常的消息，而同时传来的还有马兆的死讯。明明是两个看起来完全不相关的消息，但某些直觉告诉周喆直，不对劲。
点开监控画面，已经做过红外处理的画面蒙着一层诡异的绿色。
面面分为左右两半，左边是镜屋，右边是走廊。
让周喆直意外的是，首先出现在画面里的，是马兆。
他使用自己的身份卡进入大楼，由于权限极高，所以没有触发警报。他似乎是推着什么设备走进了镜屋，而在镜屋内画面显示，马兆非常熟练地将所带设备与550W连接，随后，他安静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在等待。
大概十分钟后，一身黑衣的入侵者拎着一个小箱子出现在画面里。他没有进入权限，因而在一道火花之后，他通过短路门禁强行进入了大楼。
但从周喆直拿到的入口通道详情来看，入侵者到达的时间比警报传达到警卫队的时间早很多。看来是有人刻意对警报做了延时启动。
很快，入侵者到达镜屋。
虽然被鸭舌帽遮挡的脸看不清表情，但是这对多年未见的师徒的第一次见面似乎并没有剑拔弩张。他们没有交流，但配合默契。
从监控中能明显看到，入侵者带来的箱子里放着一个数字生命卡，以及一把没有血槽的钢刀。
周喆直再次没有想到，伤及生命的刺伤，居然是马兆自己完成的。
他的学生虽然握着刀，但是周喆直能感觉到他的动摇。而站在他面前的科学家见状非常利落地握住入侵者的手，瞬间将银白的刀刃送入自己的身体。血流如注，但是科学家明显根本不在乎自己肚子上插了把刀。
可此时，那个入侵者突然变得非常…情绪化。
他好像一下子跳了起来，随后几乎是疯了一样拉着马兆的手臂往外走，甚至想要帮他把刀拔出来。
监控里，马兆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不再是冷若冰霜，倒有点云淡风轻的笑意。他自己捂住伤口，奋力将“入侵者”推到了门口，又轻轻地，朝他挥了挥手，像是在说：走吧，走吧。
“入侵者”或许是做了某种决定，回头看了一眼老师，就转身风一般消失在了画面里。
已经身受重伤的马兆此时拖着即将分崩离析的身体，开始一个一个房间搬运能用的设备。监控里，他多次仔细端详生命卡。周喆直简单了解过，数字生命卡在过去迭代过不少次，而图丫丫这一款大概率和后来的很多设备是不匹配的。
他在寻找，他在思考，他…才是那个想要打破规则的人。
周喆直已经意识到了马兆的目的。
他想要将图丫丫的数字生命卡上传到550W。
可是为什么是马兆？这和现在的逐月计划失败有关系吗？
监控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生命垂危之际的马兆靠在墙边，将颤抖的手举过头顶，朝着悬挂着的550W比了一个有点侮辱性的手势，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
不理解。
这是占据周喆直内心50%的想法。
550W？
老人抬起头，朝着身后亮着红灯的机械镜头投去深深的一眼。
这家伙有大问题。
这是占据周喆直内心剩下50%的想法。
头好痛。
还是先搞月亮的事儿吧。
拯救地球工作共一石，周喆直独占八斗。
可歌可泣。
……
2058年，逐月行星发动机在不知名袭击中相继爆炸，导致月球坠入地球。由于位于地球的行星发动机启动不及时，大量月球残骸撞击地球表面，地球彻底变为一片火海。
……
…
30503202号观测结果：失败
11403202-A观测体
生命体征：无
可控度：低
迭代程度：高
迭代点：001-01
迭代异常程度：中等
是否启动应急修复：是
？：Warning！启动失败！
再次确认
是否启动应急修复：否
11403202-B观测体
生命体征：无
可控度：高
迭代程度：低
迭代点：当前
是否启动应急修复：否
……
偶然性检测：未通过
是否更换观测体：否
是否更换观测点：否
……
？：11403202-A-247迭代开始
？：11403202-B-196迭代开始
？：40503202号观测开始
很快马老师就要开始秀翻全场啦！应该…吧
错别字求轻喷，半夜码字实在头晕眼花（跪）
